菲律賓博弈產業蓬勃發展,引進大量中國勞工的同時,也帶來治安疑慮。然而,對不少台灣年輕人而言,高薪、供食宿的福利讓他們選擇到菲國工作,希望藉此存下人生第一桶金。8月9日凌晨,一名27歲中國男子戴著手銬,從大馬尼拉地區拉斯皮納斯市(Las Pi□as)一處建築6樓墜下身亡。
菲國警方調查發現,這名男子是線上博弈公司員工,疑似因為希望辭職回中國,但遭雇主以積欠「機票錢」等赴菲費用為由拘禁,生前曾被鎖在防盜窗上,脫逃時不慎墜樓。
事實上,隨著大量中國公民湧入菲律賓,涉及中國人士與博弈業的治安案例並不罕見。
在當地華文網路媒體「菲龍網」上,近一個月就不時出現「8中國人涉嫌非法禁錮和勒索同胞被捕」、「5名放高利貸中國人因綁架同胞及外國人被捕」、「6名中國公民群毆女保安」等新聞標題。
在這種情形下,菲律賓民眾要求管制博弈產業和中國勞工的聲浪高漲。線上叫車服務Grab的司機也抱怨,不少中國乘客英文不好,無法溝通,還有些人態度不佳,或喝醉後在車上大鬧,讓他們非常困擾。
菲律賓娛樂博彩公司(PAGCOR)負責離岸博弈的副總裁特里亞(Jose Tria)甚至提議,為離岸博弈產業的中國員工設置「離岸博弈樞紐」(POGO hubs)。
他表示,這些自給自足的社區可以限制菲律賓人與外籍勞工往來。
這項類似集中隔離中國勞工的提議,立即引發中國駐菲大使館不滿。中國使館除了發表聲明表達關切,也強調根據中國法律,網路博弈、中國公民出境賭博、在中國周邊地區開設賭場,吸引中國公民為主要客源都是非法的。
中國使館表示,菲律賓實體賭場和線上博弈公司使大量資金流出中國,涉及透過地下錢莊跨境洗錢;中國公民被線上博弈公司誘惑參與賭博,在中國引發大量案件;許多中國公民被線上博弈公司或賭場雇用在菲律賓非法工作,部分民眾人身自由受限,被形容為「現代奴隸」。
雖然受中美貿易戰影響,中國更加警惕資金流出及博彩業洗錢,但根據菲國參議院少數黨領袖戴瑞隆(Franklin Drilon)去年提出的數字,光是在靠近馬尼拉灣的巴賽市(Pasay),線上博弈公司雇用的外籍勞工估計就有10萬人。
雖然這些人大多來自中國,但也有來自台灣、馬來西亞等地、會說中文的年輕人,加上線上博弈公司位於境外,北京當局是否會展開掃蕩,還未可知。
另一方面,在馬尼拉開設診所為台灣和中國民眾看病的台灣醫師估計,至少上萬名台灣人在菲國博弈產業工作。
2013年就來到菲國線上博弈公司從事市場行銷的小盈(化名)告訴中央社記者,博弈公司通常提供三餐、住宿,不然也會補貼餐費和住宿費。像她擔任主管,月薪折合台幣約14萬元;即使沒有經驗的人,月薪也有新台幣4萬元左右,對台灣年輕人很有吸引力。
小盈畢業於傳播科系,之後赴英國取得行銷碩士。她表示,會進入博弈產業的原因,是當時在台灣面試網路媒體工作,對方開出2萬8000元月薪,讓她對台灣的環境很失望。
跨境求職平台Meet.jobs創辦人林昶聿說,據他了解,工程師在台灣年薪約90萬元,若在大馬尼拉馬卡蒂市(Makati)的博弈公司,年薪至少新台幣120萬元,「運氣好會有150萬」;如果願意到柬埔寨的博弈公司工作,「有些人(每年)存個100萬都沒有問題」。
不過,他指出,雖然有年輕人赴菲律賓工作存錢,部分的人進入博弈產業後,高薪與福利可能讓他們很難轉換跑道,離開博弈業。
林昶聿說:「他們出來找工作有一個問題,再去找這麼高的薪水,會有一點障礙。」有些人沒辦法接受較低的薪資,只能留在博弈產業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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