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倩是二哥的小學同學,不高不矮,不胖不瘦,白白的,眼睛大大的,算「有一點」漂亮吧!我進國中新生訓練的時候,看見她和一群男生在籃球場旁邊聊天。她的頭髮留長了,染成深深淺淺的褐色,看起來比以前漂亮——應該算變得滿出色了吧! 她一看見我就跑過來,遞給我一瓶奶茶,親熱的說︰「學妹,歡迎妳到我們學校,以後有事情就來找學姐,學姐罩妳!」我知道她會對我這麼好,完全是因為二哥。
我有兩個哥哥,大哥大我七歲,在臺南讀大學,很少回家。他一回家就叫我好好用功,我覺得他和爸、媽根本是一國的。二哥和我一國,因為他只大我一歲。雖然我們有時候也會吵架,不過在緊要關頭,總是相互支援,彼此掩護。
二哥長得很酷,臉長長的,眼睛大大的,眉毛是又濃又黑的一字眉,小學三、四年級就有女生寫紙條向他表達愛慕之意。他拿到紙條都沒有什麼反應,總是隨便看一看就扔掉。
升上高年級以後,二哥收到的情書更多了,但他還是一樣酷,成天抱著籃球瘋來瘋去,對哪個女生都不多看一眼。我要是追問他到底喜歡誰,他就會瞪我一眼,很凶的罵我「變態!」我常常笑二哥︰「你真是有原則啊!」
可是上國中以後,二哥變了。他的聲音變粗,喉結突起,身高也像春天的野草一樣,拚命往上衝。有一陣子,他天天拿生薑在胸口磨來磨去,說這樣可以長胸毛,可是塗到紅腫發炎,也沒有長出半根毛來。這回換我罵他「變態!」
二哥升八年級的暑假,參加了一次小學同學會。那天他們聚餐以後,還去唱了一個下午的KTV。之後,就有很多女生打電話給他,打得最勤的就是小倩。
媽媽嚴格管控我們的手機,要求我們一回家就把手機關掉,放在電視旁邊的小籃子裡。小倩很猛,手機不通,她就直接打室內電話。而且,幾乎天天打電話來,像身家調查一樣,詢問二哥的每件生活瑣事——他們從早餐吃什麼,談到體育課上什麼,生教組長說什麼……兩個人一邊說話,一邊「打情罵俏」。
二哥似乎也對小倩很感興趣。雖然每次打完電話,他都會假惺惺的說「真煩」,可是電話鈴一響,他又十萬火急的把椅子一推,「砰砰砰」的跑出來問︰「是不是我的?」
要是接電話的是媽媽,小倩就會假裝是我同學要問功課,等我接了電話,她就胡亂跟我聊些有的沒的,再叫我把電話轉給二哥。
我當然不會出賣二哥啦!可是他們電話實在講太久了,每次都講一、兩個小時,連我都覺得有點過分。
終於,媽媽忍無可忍了。有一天,她把二哥訓了一頓,警告他以後要專心讀書,不要「搞什麼男男女女」,並且規定他以後每一通電話,都要在五分鐘以內結束。
二哥很生氣,大聲和媽媽頂嘴,還說︰「打電話聊天並不都是『搞男男女女』,妳不要隨便『抹黑』我!」
「抹黑?」媽媽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,轉身從電視櫃上拿下一封信,丟在桌上,說︰「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?還錯字連篇呢!說我『抹黑』?我倒想看你怎麼『漂白』!」
那是一封裝在「凱蒂貓信封」裡的情書,滿紙都是「愛你」、「想你」、「思念你」之類的話,底下的署名是「希望今生有緣做你老婆的小倩」。卡片上還被粗粗的紅筆圈出七、八個錯字——一看就知道是媽媽圈的。
「妳憑什麼拆我的信?」二哥惱羞成怒,用力把信扔在桌上,大吼起來。我看見他的拳頭緊握,額頭上暴出青筋。
「憑我是你的監護人!」媽媽也提高音量,拍桌子大吼:「你看看這種信,什麼程度嘛!書都讀不好,還想談戀愛?」
「程度好不好是另一回事,反正妳不能拆我的信,這是不尊重我!」二哥大概也氣壞了,我從沒看過他對媽媽這麼凶。
那個晚上,他們吵得很厲害,到最後,也沒有吵出什麼結果。吵完以後,家裡的氣氛還是很火爆,每個人都把門甩得砰砰響。
這是媽媽第一次私自拆我們的信,也是第一次對我們拍桌子大吼。我想,她一定是忍無可忍了。至於那封信,已經在激烈的「戰爭」中被二哥揉成一團,毫不疼惜的扔進垃圾筒——就像以前那些女生寫給他的紙條一樣。
我想問二哥︰「你為什麼把小倩的信扔掉?是一時生氣,還是真的不在乎她了?以後你打算怎麼辦?」可是我不敢問。
這次事件以後,媽媽再也沒有拆過我們的信,不過二哥的臉臭了好幾個星期。他對媽媽很凶,對我也很凶。每次小倩打電話來,他都不太說話,只是拿著電話筒「嗯……嗯……」的回應。我知道二哥不是怕被媽媽罵,他現在根本不怕媽媽。那麼,是不是因為小倩情書裡的錯字太多,讓他覺得很沒面子,才對她那麼冷淡?
……
故事的發展究竟如呢?趕快翻開《二哥情事》就知道了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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