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3月30日 星期三

毛姆與馬賽克,非關色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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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/03/30 第279期 訂閱/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
>> 編輯小語 毛姆與馬賽克,非關色情
>> 迴聲特報 《龍床上的中國》──晉惠帝是個什麼樣的人?
>> 好讀手札 《咆哮山莊》──英倫荒野上發生的狂烈情愛
>> 好讀推薦 《傲慢與偏見》──伊莉莎白對柯林•弗斯(誤,達西先生)改觀了!
>> 活動快遞 【日日熊好】桌曆 ,大貓熊「圓仔」萌照,伴你天天好日!
 
毛姆與馬賽克,非關色情
針對一個主題,廣泛的消化資料、在腦中歸納、進行思考,然後寫下見解,已屬不易,若見解犀利又幽默,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枝健筆。是啊,小編前面稱讚羨慕佩服了一大串文字,那枝健筆的主人正是英國作家毛姆(W. Somerset Maugham)。

他如此形容珍•奧斯汀(Jane Austen):「她利嘴利舌,饒富幽默感……我覺得連她最尖刻最詼諧的話都找不出什麼惡意,她的幽默感是以準確的觀察和坦誠為基礎。」至於艾蜜莉•白朗特(Emily Bronte),他則說:「她是個古怪、神祕、陰森森的人物。她好像從未被人直視,只在荒野池塘映出了倒影。你必須從零零落落的影射和散列的軼事,猜想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。」

而寫下《龍床上的中國》一書的華文作家馬賽克,也讓小編生出了類似毛姆看人間事的觀感(尤其是對晉惠帝一生際遇的觀察與總結),不同的是,馬賽克筆下更多了幾分溫情與同理心。本期電子報,帶您探個究竟。

《龍床上的中國》──晉惠帝是個什麼樣的人?
古代皇帝裡,最常被臺灣當代政治人物、名嘴和網友提起的,不是秦始皇、漢武帝或唐太宗這些「英明領袖」,而是因為說錯一句話、而被人們永遠記得的──晉惠帝司馬衷!

史書記載,晉惠帝司馬衷當皇帝時期,天下發生饑荒,當大臣向他報告有許多人民餓死時,惠帝反問了一句:「何不食肉糜?」(所謂肉糜,是指把肉煮成糜爛的肉粥或肉羹之類的東西。)但天下昏君何其多,比司馬衷昏庸十倍、百倍的在所多有,只拿晉惠帝來當昏君代表,對他實在不公平,讓我不得不為他辯護一番,因為──晉惠帝並非昏庸,他只是智能不足!

史書稱惠帝「為人戇騃」,翻譯成大白話,就是癡呆。一名智能不足的人接掌帝位,是家天下制度的悲哀,人民的不幸。但實際上,當時操縱政權,搞得天下大亂、導致西晉滅亡的,是皇后賈南風及其外戚集團。把民不聊生的責任歸罪到惠帝頭上,並不正確,因為他是無辜的、也是無知的!撇開被人們冤枉的「政治責任」這一塊,晉惠帝其實有滿多優點,舉例如下:

惠帝司馬衷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。請看以下故事。

話說趙王司馬倫滅了賈氏一族後,永寧元年(公元三○一年)正月乾脆篡位,自立為帝(惠帝被尊為太上皇),但接著就引發「三王來朝」──齊王司馬冏、成都王司馬穎、河間王司馬顒,聯合起來起兵討伐司馬倫。同年四月,僅當了四個月皇帝的司馬倫兵敗,跟孫秀一起被殺;惠帝復位。但接下來,齊王司馬冏「驕奢擅權」、「欲久專政」,再度引爆諸王大亂鬥。在這一波波大亂鬥中,許多忠臣、名士被牽連殺害,當中包括大文學家陸機、陸雲兄弟;惠帝則成了諸王挾持的人質,到處顛沛流離。

「八王之亂」正亂得如火如荼的永興元年(公元三○四年),輪到成都王司馬穎掌權,驕奢日甚,目無君主。右衛將軍陳眕與東海王司馬越舉兵討伐他,挾持惠帝,親征司馬穎的大本營鄴城(今河北省臨漳縣),侍中(高級諮詢官)嵇紹隨行(嵇紹的父親,是大名鼎鼎「竹林七賢」之一的嵇康)。

司馬穎派石超迎戰,雙方大戰於蕩陰(今河南省湯陰縣,即岳飛的故鄉)。討伐軍兵敗,惠帝身邊的官員和侍衛四散逃命,當時刀劍齊飛、箭如雨下,嵇紹卻挺身擋在惠帝面前,力戰而死,以致血濺帝衣。文天祥在〈正氣歌〉裡列舉的正氣「樣板」──「為嚴將軍頭,為嵇侍中血」,前句說的是三國時代的嚴顏,後一句所指的,就是嵇紹了。大戰之後,臉頰中了三箭卻大難不死的惠帝,被石超部隊俘虜,送往鄴城。入城後,僕人替惠帝更衣,並打算清洗染血的衣服,惠帝卻阻止:「這是嵇侍中的血,不要洗去!」讀之讓人鼻酸。由此可見,惠帝真是一個念舊又有真性情的人!

「八王之亂」導致惠帝多次被親王和軍閥挾持,他人生的最後六年顛沛流離,不得安寧。直到光熙元年(公元三○六年),惠帝吃餅中毒而死(據傳是太傅司馬越下的毒手),在位十七年,享年四十八歲的他,傀儡人生終於落幕。

莎士比亞悲劇《馬克白》第五幕,有一段主人翁馬克白的著名獨白,末段說:「人生不過是走動的影子。一個拙劣的演員在舞臺上比手畫腳,然後再無聲息。這是一個由白癡道來的故事,充滿聲音與憤怒,毫無意義。」晉惠帝司馬衷和他所經歷的「八王之亂」,亦可作如是觀。

《龍床上的中國》,收錄121篇寫人寫事的中國歷代王朝小故事,幽默風趣,引經據典,絕不含糊

《咆哮山莊》──英倫荒野上發生的狂烈情愛
毛姆說:「《咆哮山莊》是奇特非凡的作品,是很糟的一本書,也是很好的一本書。它很醜陋,卻含有美,是一本可怕、又使人痛苦、充滿激情的書……《咆哮山莊》不是一本給人談論的書,是一本給人閱讀的書,它擁有極少小說家能給你的東西,那就是力量。」

「她死了!」他抬起頭來說道。「不用妳來告訴我就知道了。把手帕收起來,別在我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。你們都該死!她才不需要你們的眼淚!」

我哭,是因為凱瑟琳,也是因為他。有時候,我們還真會憐憫那些對自己或對別人毫無半點憐憫心的人。當我一看到他的臉,就明白他已經得知這個惡耗了。我忽然愚蠢到以為他的心早已平靜下來在祈禱著,因為他的嘴唇不停地呢喃著,眼睛一直凝視著地面。

「那麼……她有沒有提到我?」他猶豫不決地問著,生怕他的問題,會聽到一些他無法承受的答案。

「她一直都沒有恢復知覺。打從你離開她之後,就誰也認不得了!」我說:「她帶著甜美的微笑躺著,最後的思緒似乎回到童年的快樂時光,在溫柔夢境裡結束她的生命。願她在另一個世界也能平和地醒來!」

「願她在痛苦中醒來!」他帶著可怕的激動情緒喊著,一面跺著腳,因為一陣無法克制的激動而呻吟了起來。「唉,她到死了都還在撒謊!她在哪兒?不在那裡——不在天堂——沒有毀滅——在哪兒呢?啊!妳說過不管我的痛苦!我只祈禱一件事——就這麼一直祈禱著,直到我的舌頭僵硬為止——凱瑟琳•恩蕭,只要我還活著,妳就不得安息!妳說我害慘了妳,那麼就繼續纏著我吧!被害的人總是纏著凶手不放的。我相信——我知道鬼魂會一直在人間遊蕩著。永遠都跟著我吧——無論妳要以什麼樣的方式,把我逼瘋吧!只要別把我撇在這深淵裡,教我找不著妳!啊,上帝!我該怎麼辦!沒了我的寶貝,要我怎麼活下去!沒有了靈魂,要我怎麼活下去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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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傲慢與偏見》──伊莉莎白對柯林•弗斯(誤,達西先生)改觀了!
毛姆說:「我覺得《傲慢與偏見》是一本結構非常好的書……它最大的優點是,可讀性非常高,比某些更偉大更著名的小說更可讀。珍•奧斯汀小姐專門描繪平凡的東西、日常生活的牽扯、情感和人物……她對不尋常的事沒興趣,她憑著敏銳的觀察力、嘲諷的反話、戲謔的如珠妙語,化尋常為不尋常……

……我想,妳應該很清楚達西先生為這兩個年輕人做了多少事。威肯的負債都還清了,我相信數目還真不少,起碼超過一千英鎊,而且莉蒂亞在分得妳父親財產的那一份以外,達西先生還送給她一千英鎊,他也在軍隊裡幫威肯買了個官職……

如果我趁此機會說(我以前不敢說)我有多喜歡他這個年輕人,妳會生氣嗎? 他對我們的態度和在德布夏時完全一樣,非常討人喜歡。他的知識和見解都深得我心;他只要再活潑一點兒就好了,而這個小缺點可以讓他太太來幫他改進,不過他可得慎選對象才行。我認為他非常狡猾──因為他幾乎沒提過妳的名字。不過現在的人似乎都愛耍狡猾……


這封信的內容讓伊莉莎白的情緒波濤洶湧,她簡直無法分辨究竟是快樂還是痛苦居多。她曾經模糊且不確定地猜測是達西先生促成了她妹妹的婚事,但是她又怕自己把他想得太好了,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等好人呢!同時她也考慮到,若事情果真如此,還這份情的痛苦是多麼可怕,然而現在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!

他特意到倫敦去,不辭辛勞、費盡苦心地找出他們的藏匿處;為此他得去向那個無恥之至的女人低聲下氣,還得降格會見並苦心勸說,最後是賄賂──那個他最不想見到,甚至連名字都不願提的男人。他這麼做全是為了一個他不關心也不敬重的女孩兒。她的內心的確呢喃著他這麼做全是為了她。然而其他的顧慮很快就動搖了這剛升起的希望。

她覺得就算達西先生還願意愛這個曾經拒絕他的女子,他也無法克服和威肯成為親戚的厭惡感──成為威肯的連襟哪──他絕對無法忍受這種事。不可否認的,他做了好多事,她窘得不敢去想有多少事。然而他已說明為何插手管這件事,理由充足,令人不難相信。他覺得他以前錯了,他慷慨大方,而且他有本錢這樣做;雖然伊莉莎白不願將自己當成是他做這些事的主要動機,也許她願意相信,他心中對她仍存的好感使得他盡力解決這件牽動她內心平靜的插曲。

知道自己家人再怎麼樣也無法回報他這份恩情,真是令她痛苦非常。莉蒂亞能挽回顏面,全多虧了他。喔,一想到自己當初對他的厭惡,對他的冷言冷語,她就痛悔不已。她為自己感到可恥,卻為他感到驕傲。驕傲他的悲憫之心,驕傲他的有所改進。她一遍又一遍的讀著舅媽信上對他的稱讚。雖說舅媽的稱讚仍嫌不足,但已帶給她快樂。得知舅舅和舅媽深信她和達西先生之間情誼非淺,她心中不免泛起些許歡欣,卻又夾雜著遺憾。

《傲慢與偏見》,如果你喜歡看迷人的男士、聰穎的女士過招,本書此生必看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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