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燈才亮,來不及轉換成綠燈,等得不耐煩的大小車輛就紛紛加足馬力衝出去。 阿蕙吃力的推著手推車,夾雜在車陣中緩緩前進。她一面要閃躲身旁穿梭的摩托車,一面要看好堆在車上的麵球。來到市場,早已汗流浹背,氣喘吁吁了。
她胡亂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,就趕忙將手推車上的麵球排放在攤子上,掛好塑膠袋,穿上放錢的圍裙,準備開工做生意。
「阿蕙,你今天準備很多麵喔!」右邊賣牛肉的榮伯問。
「是啊!快開學了,要多賣一點才有錢付學費!」阿蕙點頭應著。
「你爸爸有沒有好一點?」榮伯又問。
「還不是……」阿蕙突然改口說:「呃……有啦!現在稍微可以翻身了!」
「唉!幸虧有阿蕙這麼乖,要不然他們家哪裡撐得下去!」左邊賣魚的阿枝姨說。
「我看這樣吧,阿蕙,」榮伯說:「你長大以後,給我當媳婦,你賣麵,我兒子賣牛肉,我們來合作賣牛肉麵好了。」
「不行不行!」阿枝姨抗議了:「還是給我當媳婦吧!我兒子也很帥喔!我們一起賣海鮮麵比較好!」
說著笑著,阿枝姨和榮伯又為了搶阿蕙當媳婦鬥起嘴來。阿蕙覺得又好笑,又不好意思,整個臉都羞紅了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婦人站在麵攤前,叫道:「老闆,麵怎麼賣?」
「太太,買麵嗎?一斤二十塊,請問要多少?」阿蕙邊說,邊拿起塑膠袋準備裝麵。
「我要兩斤,你……你就是老闆啊?」婦人露出不相信的眼神。
「對呀!她就是正港的老闆娘!」榮伯搶著說。
「沒錯!她是我們市場裡最年輕的老闆娘!」阿枝姨也在一旁幫腔。
「她還是小孩嘛!」婦人顯得很訝異。
「還是小孩就會做生意,又這麼漂亮,去哪裡找!我們都想要娶她回家當媳婦!天天在搶啦!」榮伯朗聲說,四周攤販都嘻嘻哈哈的笑起來。
婦人離去前又用懷疑的眼光看了阿蕙一眼,看得阿蕙渾身上下都不自在。
她一定覺得我的樣子很可笑,阿蕙越想越尷尬,忍不住嘀咕起來:「好了啦!榮伯,賣閣講了啦!我又不是老闆娘!」
「老闆娘就是老闆娘啦!」
「你本來就很漂亮,不要歹勢啦!」
因為是星期日的關係,出來買菜的人特別多,阿蕙的麵很快就賣完了。她將攤位收拾乾淨,推著車子,準備回家。
榮伯遞了一袋碎牛肉過來,阿枝姨也包了幾條魚給她。阿蕙不敢接受,推辭了老半天,阿枝姨還是把東硬塞進阿蕙的推車裡。
回到家,阿蕙又是一身汗水淋漓。她一進門就先把賺的錢如數交給奶奶,轉身想到浴室洗澡。
經過客廳時,看到弟弟又躺在沙發上看卡通。阿蕙有點不高興,隨口就說:「快開學了,你的暑假作業寫了沒有?」
「……」弟弟看得很入神,沒有答腔。
阿蕙生氣了,「啪」的關了電視,叫道:「我在跟你說話,你聽到沒有?暑假作業寫了沒?」
弟弟倏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,火氣十足的叫起來:「聽到了啦!我又不是聾子!暑假作業!暑假作業!哼!」
「你……」阿蕙話還沒說完,弟弟就一陣風似的衝出去。
阿蕙像洩了氣的皮球,默不作聲的走進浴室。
看著鏡子中的自己:衣服邋遢,頭髮散亂糾結,臉上還東一塊西一塊沾著白白的麵粉,和童話故事中的「灰姑娘」還真有幾分相似呢!接著,她的耳邊響起榮伯封她「最漂亮老闆娘」的聲音,市場攤販的嘻笑,還有早上買麵婦人的異樣眼神,她急忙拿起蓮蓬頭,不停的往頭上臉上沖……
洗完澡,阿蕙輕輕走進爸爸房間,爬上床,用雙手在爸爸的腿上輕輕的按摩。
「阿蕙,你回來了?」爸爸睜開眼睛。
「嗯!剛剛回來。」
「快開學了吧?學費有沒有問題?」
「這幾天多做一些麵,賣得好就有錢了。」
「唉!可憐的孩子,真是辛苦你了!」
「爸!不要這樣講……」
每次幫爸爸按摩做復健的時候,爸爸總是要一邊嘆氣,一邊說這種話,讓阿蕙聽了很難過。阿蕙撇過臉,強忍著鼻酸用力幫爸爸做按摩。
……
故事的發展究竟如呢?趕快翻開《麵條西施》就知道了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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